二九、丙舉盗以為公臣或非之辭云可人也所逰僻耳
殖財斯濫,誠曰非賢;染惡可矜,奚傷見舉?未爽援能之道,庶臻遷善之風。
丙識達惟精,名光則哲。爾將喻利,既結黨於雈蒲;我務擇才,故取節於葑菲[注1]。跡雖殊於疾惡,志所貴於激貪[注2]。所遊弗近於正人,縱乖積習;善誘必成於佳噐,亦可甄収。况多能而是求,諒一眚[注3]而何掩?陳太邱[丘]贈縑[注4],致悔遂絶貪民;戴若思投劍[注5],改容卒為雅士。庶有期於折節,寜無謂以惠姦?苟非逸羣之材,奚勝籲俊[注6]之舉?
不須求備,管庫自可同升;勿謂難知,奴虜猶聞見擢。儻能旌别,庶免滯淹。行匪固窮,誠愧郄雍之視;善當必用,無輕管仲之謀。亦冀從權,未為失選。
[注1]葑菲:《诗.邶风.谷风》:"采葑采菲,无以下体。"后因以"葑菲"用为鄙陋之人或有一德可取之谦辞。
[注2]激貪:抑制贪婪。
[注3]一眚:一时的或一小点过失。眚本指目病生翳,引申为过错。
[注4]陳太丘贈縑:东汉贤士陈寔,后世称为“陈太丘”,为人品德高尚,有一天夜里,一个窃盗入门行窃,伏于梁上。陈寔发现后,借教育子孙而教训窃贼。并遗赠窃贼绢二匹,以感化其改邪归正。后用为以德感化恶人之典:“陈寔遗盗”。
[注5]戴若思投劍:典出自《世说新语·自新》。戴渊,字若思,少时尝在江淮间攻掠商旅。陆机赴假还洛,辎重甚盛,渊使少年掠劫。渊在岸上,据胡床指麾左右,皆得其宜。渊既神姿峰颖,虽处鄙事,神气犹异。机于船屋上遥谓之曰:“卿才如此,亦复作劫邪?”渊便泣涕,投剑归机。辞厉非常,机弥重之,定交,作笔荐焉。过江,仕至征西将军。
[注6]籲俊:謂求賢。
三十、甲葬讎人之妻或責其不義辭云滅其可滅葬其可葬
執兵有報,睚眦[注1]既除;委骨無歸,瘞埋何爽?雖疚心於虐我,難取誚於非仁。
甲智妙見機,志先行古。齊襄自立,巳雪九世之仇;紀婦何辜,方崇四尺之墓?且勵精於刷恥,遂順變以從權。釋憾是圖,患雖深於側目;遺骸苟棄,禍豈及於齊眉?徒有切於忘生,固未宜於遷怒。義士切齒,漢俠誠務於遺身;婦人僵尸,魯史甞譏於非禮。姑存大節,無愧責言。况乎損怨為忠,爰著作威之誡;益仇非智,當從敵惠之謀。矧異枕戈之人,那傷掩骼之化?復讎因病,尚恥非夫;加禮[注2]既亡,胡為不義?公羊[注3]可採,青鳥[注4]必行。
[注1]睚眦:发怒时瞪眼睛,借指极小的仇恨。
[注2]加禮:厚于常规的礼仪,指以礼相待。
[注3]公羊:《春秋公羊传》的简称。
[注4]青鳥:神话传说中为西王母取食传信的神鸟。或即青乌。鳥,系“乌”字之讹。指堪舆之术。
三一、甲授田不入國征里尹責之辭云加田
賦均三壤[注1],必入地征[注2];賞有加田,豈同民筭?式舉優賢之典,盍寛量嵗之科。
甲貴列命夫,名髙國士。分地之利禄均,既啓於都家;食土之毛功懋,復頒於畎畆。何哉里尹,懵彼邦經?稅熟貢新,雖欲歸其王府;方輸錯出,寜宜及彼圭田?既異任民之居,盍視節財之式?奠什一之賦,爾誠務於狥公[注3];取三百之禾,我蓋因於褒徳。當遵古制,無亂彛章[注4]。夲殊食菜之榮,自分公邑;復異連阡之富,止實私囊。賜既表於主㤙,貢難從於吏議。指膏腴而固請,况非王翦之謀;羙勲勞之所加,宜守周公之法。
式期勸善,當許免征。
[注1]三壤:古时按土质的肥瘠将耕地分为上﹑中﹑下三品,称为三壤。
[注2]地征:土地税。
[注3]狥公:为国家利益而献身。狥同徇,通"殉"。
[注4]彛章:常典;旧典。
三二、乙為刺史術者告將有火灾請用瓘斚[注1]以禳之
乙不許或告其愛寳棄民辭云天道逺[注2]
政經勉順,誠務恤災;天道淵㣲,寜先惑衆?自得安邦之術,誰興愛寳之譏?
乙也任重股肱,憂分宵旰[注3]。誠每敦於亮直,志靡尚於竒衺[注4]。執技之徒,視祲遽稱於星變;先時而備,奠玉請禳於火妖。既務宣風,寜從語恠[同怪]?雖鬰攸之氣,將深徹屋之虞;而幽禜之儀,曷容非鬼之祀?矧條教之斯職,當器識[注6]以攸先王。商正議於水灾,民憂自息;劉劭抗詞於日蝕,乾象焉知?固宜求福不回,式昭非禮勿動。若事存萌漸,弗絕夲於訛言;即害有流行,恐誘民於左道。儻責躬而未至,雖致享以何為?塗潦可防,當思廉范之教;瓘斚不用,未傷子産之賢。
編氓[注7]可使由之,太守斯得之矣.縱違禆竈[注8]之辯,終免鄭人之憂。
[注1]瓘斚:瓘,珪也;斚,同斝,音jiǎ,玉爵也,古代青铜制贮酒器。《左传·昭公十七年》:“若我用瓘斝、玉瓒,郑必不火。”
[注2]天道逺:《左传·昭公17-18年》子产曰:“天道远,人道迩,非所及也,何以知之?”
[注3] 宵旰:天不亮就穿衣起床,天黑了还不休息 指的是人勤奋。
[注4]竒衺:衺,音xié,邪恶,不正当。《周礼·比长》“有罪奇衺则相及”。
[注5]幽禜:祭名。古代设坛祈祭星辰之称。
[注6]器識:器量与見識。
[注7]編氓:编入户籍的平民。
[注8]禆竈:鄭大夫。禆,姓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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